2013年9月19日 星期四

自處


室友去Ohio找男朋友過中秋節了,我意外的不習慣沒有她在旁邊驚呼從社群網路上看到的消息,以及每天總要出其不意的問我幾個有關台灣的問題,像是今天早上當我們都還睡意朦朧的時候,她突然問我:「台灣人沒結婚懷孕了可以拿掉嗎?」霎時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就拿出了規定那一套,成年了就可以,未成年需要爸媽同意這樣。她驚訝的說,台灣真的可以啊!一直到我忘記帶傘淋著愈來愈大的雨走在往教室的途中我才想到,我這樣回答不知道夠不夠公允呢?因為對我室友而言我好像變成了一個台灣的代表,而我所傳遞給她的所有生活分享都會形成她腦中的「台灣」,我這樣描繪台灣的形象與概念是好的嗎?又像上次跟她聊到教育改革,我說很多家長都會教育體制和形式有諸多不同意,像是多元入學、AB版本等等,她就說台灣人這麼愛抗議啊!我才不禁想了一下抗議對我或者對我們的社會有什麼樣的精神意義與實質意義,而從來不曾付諸社會實際行動的我來向別人說我們的社會運動又有點奇怪,白話的說就是我覺得我不夠格來替那些社會運動者說話。




雖然現在身處於忙碌的新生訓練週,從系上和機構得到的各種行政資訊有點不堪負荷,但是因為The Graduate School的新生訓練項目都太無聊,所以我也的確偷得了不少閒,因此就開始試圖分解我自己現在的狀態。


接收資訊、處理生活瑣事對我來說一直不是難事,所以都已經在這生活了一個多月,這些並不成問題。對於未來課程與實習的恐懼和焦慮的確有的,即使所有老師都告訴我們我們會很快的成長、他們會提供任何幫助、每個人的學習節奏會不同不要緊張,以及大家會一起撐過去這一年。心底那股不想表現不好、不想落後的聲音還是會揪著我然後讓我不安。


並不知道是課程那部份還是實務那部份會比較讓我不安,總之就是可怕。不過和同學們一起煩惱和緊張的確可以小小地安慰我一下,呼。


而孤單的聲音也逐漸冒出來,即使以前的我和朋友的聯繫向來都是重質不重量,少而滿足。在這裡卻會感到一股被現實的地理距離所造成的隔閡壓力,很多習慣的互動模式在這裡都不再適用,即使我多麼珍愛那樣與人維繫關係的方式,面對面的。我知道我還是需要去習慣使用網路來連結,即使我不太喜歡。


「每個人終其一生都是孤單的。」這句話最近常常自己跑到我腦子裡,不知道呢,我害怕孤單嗎?我喜歡孤單嗎?我好像曾經希望孤單,不過那時候並不快樂,只是比表象的不孤單好受一點。我喜歡社交嗎?我討厭社交嗎?我想我有點被在台灣環繞在我身邊的好關係寵壞,那是非常適度的,我可以掌握濃烈、可以掌握深淺的一大個安全網,交織著充實了我各種社交需求。在這裡還沒十足建立起新的交友網絡,生活中心裡原本有的社交要點不見了,所以有點孤單。也有一些是來自不足夠的控制感讓我感到一點低落,這控制感並不是我想操控誰與我的關係,而是有一個內心聲音會告訴我「我想跟誰聯絡一下了」,然後我就會積極主動的找某某某一下。聽起來也是有一點吊詭呵呵。


即使我想盡量保持一篇文章的主題性,但我突然想到了而且我覺得很需要讓大家知道,所以我現在要說。目前觀察師生互動覺得我自己和美國學生最大的差異是發言與提問的方式,我以前可能傾向真的想到什麼才會發言,而且說的方式會很精簡,直接說出我最想說的。不過美國學生不是,他們傾向會先鋪陳前情提要,像是提到之前(可能是幾週前)老師和學生曾經討論過的脈絡,或是自己剛才整個提問過程的發想。我覺得是比較細膩而且可以引發更多討論空間的發言方式,假想如果學生之間這樣討論即使有意見相左也可能比較不會引發敵意或爭執?!總之這是我現階段想學習的東西,有興趣的人也可以一起加入,因為我覺得發想過程的確是非常重要的一環,可以快速讓別人從邊邊瞭解自己是什麼樣子的人。


也許是因為還有點空閒所以我才特別強烈的感覺到孤單的存在,下週開始大爆炸了可以再好好觀察自己。也是為會探索各式各樣自我議題的團體先做準備,看著列出滿滿議題相關的發想問題的確讓我感到滿緊張又害怕的,一部分不知道挖下去了會怎麼樣,畢竟以前是很控制的以緩慢速度探討,另一部份是不知道英文有沒有好到可以討論這些東西啊啊啊。


不過我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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